澎湃新闻记者 宋承良

千呼万唤始出来——24日下午，中国足协官方宣布聘任扬科维奇为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主教练。

(相关资料图)

两周前的佛山，国家队工作会议结束后，中国足协已经把扬科维奇担任国足主帅方案上报管理部门批准，塞尔维亚人履新国足主帅职位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如此，当中国足协官宣这位史上资历最差洋帅后，外界依然对足协的这个选择忍不住连续发问：为什么是扬科维奇？他的水平究竟如何？足协对国家队已经放弃了吗？……

选帅过程只为让扬科维奇上位？

2022年3月底，打完和阿曼的12强赛最后一场比赛后，时任国足主帅李霄鹏就处在下课状态中。

据国内多家媒体报道，李霄鹏国足主帅的位置是时任体育管理部门钦定，因此即便发生了带队大年初一输越南的惨案后，中国足协也无权对其去留问题作出结论。

直到去年9月体育管理部门换届后，中国足协才拿回了国家队管理权，选择一位合适的洋帅成为中国足协对于国足主帅问题的唯一答案。

从时间上看，从去年9月至今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时间，应该说中国足协是有比较充足的时间对洋帅人选进行甄选。比如说过往曾经在中国足坛有过执教经历的主帅，或者2022赛季职业联赛带队成绩不错的主帅，甚至考虑到2022年年底有卡塔尔世界杯，一些带队打过世界杯的主帅也是可以考虑的对象。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整个选帅过程，似乎只为扬科维奇最终上位进行铺垫——一个细节是，几家经常报道中国足协新闻的北京媒体公开报道中提及的可能人选，包括前苏宁主帅奥拉罗尤；带领伊朗、韩国打世界杯的奎罗斯、保罗·本托；前富力主帅，带领塞尔维亚打世界杯的斯托伊科维奇。

上述都是不缺合同的“抢手货”，中国足协想要请到这些人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

其中很重要的因素是囊中羞涩，此前中国足协历任洋帅，最大牌的里皮和卡马乔的薪水绝大部分都由企业“买单”，而中国足协独立支付薪水的洋帅，包括霍顿、米卢、阿里·哈恩、福拉多、杜伊科维奇、布拉泽维奇、佩兰等人，普遍薪水都在100万美元左右甚至以内。

虽然如今主帅收入比起十几年甚至二十年前都有一定提升，但考虑到疫情的影响，中国足协这几年收入有很明显下降，对于洋帅的薪资标准最多不会超过200万美元。

因此当一个个闪耀而又华丽的名字出现在主流媒体的公开报道中，很明显中国足协已经走偏了选帅道路，对于后金元时代的中国足球来说，国家队主帅位置的人选更应该考虑一些务实的人选，比如说过去一个赛季带队取得不错成绩的乔迪和徐正源，此前在中国足坛有过不错口碑的张外龙、金钟夫，12强赛中国队对手阿曼的主帅伊万科维奇也曾经带领鲁能拿到中超冠军，上述人选都有明显的个人执教风格，且薪资待遇也在中国足协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其实，哪怕欧洲一些二流联赛中当打之年的少帅，或者亚洲日韩联赛中的外教，税前收入50万美元者比比皆是，中国足协也完全可以进行考察和筛选。即便执教国足薪水上需要溢价，但比起现有收入中国足协可提供的年薪依然具备相当竞争力。但对于这些潜在的合适人选，中国足协看上去并没有进行深入接触。

扬科维奇为何会被质疑？

社交媒体上，球迷和媒体对于扬科维奇一致的观点是——塞尔维亚人是国足历史上资历最为平庸的洋帅。

这样的评论应该是没有偏见的，国足的洋帅前任们至少都有一定履历——米卢自不用说，阿里·哈恩和卡马乔虽然执教能力逊色于球员生涯，但好歹也是有过多家欧洲职业队和国字号球队履历，福拉多曾经带领大连拿过双冠王，杜伊则有2006年世界杯带领加纳小组赛出线履历，佩兰是里昂多年夺冠历程中其中一位主帅……

扬科维奇何许人？足协官方资料显示，担任教练员后，曾执教过塞尔维亚U21国家男子足球队、贝尔格莱德红星（塞尔维亚）、标准列日（比利时）等球队，并获得过塞尔维亚足协颁发的2011年塞尔维亚最有远见教练奖。 

公开资料查询显示，2007年10月，35岁的扬科维奇就临时接管过红星一线队到赛季结束，因为没有冠军入账，赛季结束后他转岗成为红星俱乐部足校的负责人；他还有过三段比利时职业队执教经历，带领洛克伦17战5胜2平10负，第一次梅赫伦执教时间最长，两个多赛季88场比赛35胜23平30负，再度执教10场比赛3胜1平6负，带标准列日35场9胜16平10负，总体来说的确是非常一般。

除了本国联赛就只有比甲执教履历，无欧洲一线联赛执教经验，也无其他亚洲国家执教经验，更无成年国家队执教经验，扬科维奇这份三无履历，的确是刷新了历任国足主帅履历的“下限”，难怪社交媒体上质疑声音一片。

2018年9月28日，扬科维奇出任中国U19（1999年龄段）国家男子足球队黄队主教练。2020年10月26日，扬科维奇完成续约，带领中国U21（1999年龄段）国家男子足球队备战杭州亚运会。

中国足协之所以会选择扬科维奇担任U系列国字号球队主帅，和他曾经在2010年至2013年有过执教塞尔维亚U21国家队有一定关系，但这段执教履历也只能算是一般，15场比赛7胜4平4负，没有明显成绩，而福拉多2004年曾带领塞黑U21国青队获得过U21欧青赛亚军。

扬科维奇的执教风格是什么？

当然，履历只能代表过去，扬科维奇在中国工作时间已经超过4年时间，业内人士透露，从严训练是扬科维奇执教风格之一，今年春节后亚运代表队在佛山的冬训，有球员描述了他们的训练状态：“扬科维奇教练安排的训练节奏太紧了，一周有六天是一天两练，只有周日一天一练可以休息一个下午，每堂训练课的节奏也很紧，说实话挺累的。”

亚运队领队童杰介绍说，“这一次佛山集训为期十天，其中前七天是体能训练和军训——上午是体能训练，一般是8000到10000米，下午是军训，最后三天则是体能结合技战术、定位球训练。” 

“训练强度非常大的时候，大家感觉很累的时候，扬科维奇教练会吼起来，把大家带动起来，这种咬牙的精神让我感受非常深刻。”队长朱辰杰说，他同时也介绍了他回归亚运队之后的感受，“到了球队，能够感受到，球队的精气神和场上的拼搏精神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的管理风格也堪称铁腕，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扬科维奇表示，所有球员必须在8点前吃完早饭，体脂率超过10%的队员不能上场比赛，“我的要求很简单，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这是足球世界的规则，想在高强度对抗中获胜，必须要有强壮的身体。体能和力量达不到要求，我们就会输球。” 

如果说“魔鬼训练”是扬科维奇风格的A面，他的B面则是细致与温和。不管是热身，还是技战术训练，他都要求得非常细致。几乎每一个来到亚运队的“新人”，不管是回归的朱辰杰，还是真正的新人汪海健，都接受过他叫停训练后的“小灶”——详细地讲解他的技战术要求，包括具体的站位和跑位细节。

场下的扬科维奇很温和，他会和球员开玩笑，调节球队的气氛，但同样会一丝不苟，比如他每次都比队员更早出现在餐厅门口等待着球员，而当球员离开餐厅休息的时候，他又会召集教练组和工作团队安排相关的工作，扬科维奇身体力行的做法也获得了球员的认可。

便宜，好控制，能甩锅？

扬科维奇真正走入大多数中国球迷视野，主要还是在最近一年半时间。

去年11月国家队前往阿联酋和沙特打世预赛，扬科维奇率领的1999年龄段球队也在迪拜参加了迪拜杯，中国队首战输给东道主阿联酋，第二场比赛方昊大四喜，中国队大胜泰国队，排位赛再战阿联酋0-3输球。迪拜杯期间，扬科维奇执教亮点不多，大胜泰国队的比赛过程过于诡异，对方后卫连续失误送给中国队至少三个进球。

与比赛乏善可陈相对应的是扬科维奇在更衣室激情训话登上热搜，首战阿联酋赛后，他如此表示，“最后的点球没给，因为我们今天不配，我们的上半场踢得太差，全队球员太软弱了，给他们太多的尊重了，我们要给对手再多一点的侵略性，不要太软了，强硬一点。”

之后就是去年7月带队打了东亚杯三场比赛，首战韩国0-3输球，这是球队为经验交出的学费；次战中国队逼平日本，有观点认为扬科维奇防守中做出了一些积极调整，给球队带来一定变化，但也有观点认为日本为了打第三场和韩国的冠军战，轮换全部主力，战意有限，这就和李霄鹏的国足逼平赛前刚刚知道提前晋级世界杯从而有些放松的沙特有一些相似。

收官战对阵中国香港，扬科维奇的球队靠着谭龙利用对方回传失误打进制胜进球，但从场面来看中国队优势不大，扬科维奇也没有进行太多有效调整。最终中国队完成了击败中国香港的最低目标，除此之外似乎很难找到其他积极因素。

有媒体认为，中国足协选择扬科维奇意味着对国家队放弃治疗了。也有评论认为，扬科维奇便宜，好控制，能甩锅的标签也是中国足协选择他的很重要因素。

扬科维奇此前执教梯队薪水只有几十万美元，虽然高升国家队主帅薪水会有一定上涨，但预计年薪也不会超过百万美元。

同时经历了里皮发布会辞职和李铁发布会单口演讲这些重大事故外，中国足协看上去也的确需要一位情商比较高的主帅。至于甩锅，这不过是绝大多数国家队选择外教通常考虑的因素之一。

只不过当一个主帅集齐了便宜、好控制和能甩锅这三大标签，这多少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